摘要：南京虎踞龍蟠今勝昔它憑江而立南連吳越西接荊楚襟帶秦淮是長江文明的肇始地之一假如穿越到一萬年前，你想在南京生活？可以，那時候已經(jīng)有了第一條道路。我們現(xiàn)在腳下的這片沃...

南京

虎踞龍蟠今勝昔

它憑江而立

南連吳越 西接荊楚 襟帶秦淮

是長江文明的肇始地之一

假如穿越到一萬年前，你想在南京生活？那時江水泱泱，想安家?guī)缀醪豢赡埽?/p>

假如穿越到 5000 年前，你想出門走走？可以，那時候已經(jīng)有了第一條道路。

我們現(xiàn)在腳下的這片沃土，是長江水滋養(yǎng)萬年，最終孕育而生的。揚子江，連接著南京與世界、過去與未來，孕育出六朝煙水、盛世宏圖。

江河激蕩，金陵文脈薪火相傳。

一萬年前，茫茫水域中

紫金山是小島

發(fā)源于唐古拉山脈的長江，浩浩蕩蕩，自西向東 6953 公里。

△ 揚子江

" 被揚子江、秦淮河擁抱的寧鎮(zhèn)山脈東端幾條山崗，水流沖刷山崖，水流沖積平原，營造出盆地平原。" 南京師范大學地理科學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姚亦鋒說，南京虎踞龍盤的自然地形就此誕生，這個地貌后來也被描繪為 " 金陵王氣 "。

△ 秦淮河

在長江數(shù)百條支流中，長度只有 110 千米、流域面積 2630 平方千米的秦淮河，可能小到連號都排不上，但在長江文明中，她是一顆璀璨的明珠，是南京人的母親河。

如今，十里秦淮是美談，是網(wǎng)紅打卡地；而 " 天塹 " 揚子江，則是溝通內(nèi)外的 " 黃金水道 "。

假如穿越到一萬年前，你是看不到這種景象的。

△ 3 萬多年前南京古地理圖（姚亦鋒 繪制）

" 一萬年前，秦淮河和揚子江是一家，茫茫水域，依稀可見若干小島。" 姚亦鋒對南京地理歷史研究了 20 多年。

一萬年以來，南京城市地理、遠古歷史環(huán)境有哪些變化？姚亦鋒多年研究，并繪畫了相對應的古地圖。

△ 南京師范大學地理科學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姚亦鋒

姚亦鋒介紹，一萬年前，秦淮河和揚子江渾然一體。" 那時候，現(xiàn)在的南京地域范圍就是一片茫茫水域。從鄱陽湖的湖口到東海，整個長江下游地區(qū)，現(xiàn)在沿岸的沖積平原陸地，全被淹沒在古長江之下。江水浩蕩，渺渺無涯。今天南京的大部分陸地，以及周邊太湖流域的蘇州、無錫、上海 …… 這些地方，全都在水面之下。"

一萬年前的南京，只有部分陸地露出江面。它們的樣子與現(xiàn)在也大不相同：南京老城區(qū)里，地勢較高的鼓樓和雨花臺，是兩座孤零零的小島；城外的紫金山、棲霞山、幕府山等山脈，也全部只是長條狀島嶼區(qū)。

6000 年前

南京之東有個 " 南京灣 "

滄海桑田，揚子江和秦淮河漸漸分離，長江與海洋實現(xiàn)了交匯。

△ 6500 年前江蘇省沿海地理形勢圖（姚亦鋒 繪制）

"6000 年前，長江的入?？诰驮谀暇〇|面——接近鎮(zhèn)江一帶。第四紀地質(zhì)學把它命名為‘南京灣’。" 姚亦鋒告訴現(xiàn)代快報記者，這里的灣，并不是人們想象中的輪船港灣，而是自然岸線深奧的水面，是海洋與長江交匯處。

當時，南京、鎮(zhèn)江一帶丘陵地區(qū)，地勢相對高些，長江與海洋交匯，在此地形成海灣。而現(xiàn)在的上海、蘇州和無錫一帶 , 地勢凹陷低洼，當時都在浩蕩江水面之下。

后來，伴隨長江下游的泥沙沖擊堆積越來越多，長江兩岸平原漸漸成型，太湖流域出現(xiàn)了瀉湖平原，而長江入?？谥饾u向東海延伸。位于丘陵地帶，相對地勢較高的南京，也從一座座島嶼，慢慢形成了一個成片陸地。

" 大約 4000 年到 5000 年前的時候，南京這片陸地逐漸出現(xiàn)。" 姚亦鋒介紹，當時南京的水域面積非常大，從今天的玄武湖往西，到金川河流域，都曾是一片汪洋，直接連通長江。

5000 年前

先民走出南京 " 第一條道路 "

魯迅說，其實地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 南京第一條道路，實實在在是南京先民走出來的。那是一條充滿荊棘的路。" 這些年，姚亦鋒走遍了南京的每一個山頭，每一條河流。在每次考察中，他都在探索研究南京史前的 " 第一條道路 " 在哪里？

△ 考古發(fā)現(xiàn)的新石器時期南京城區(qū)范圍內(nèi)的兩條道路（姚亦鋒 繪制）

依據(jù)南京的新石器遺址考古發(fā)現(xiàn)和地理剖面層分析，姚亦鋒判斷，距今 5000 年前，南京先民們腳踩走出了 " 第一條道路 "，從鼓樓北陰陽營到紫金山，這完全不同于現(xiàn)在修筑的道路。這條道路，沿用了 1000 多年。

姚亦鋒說，考古學者們曾經(jīng)在鼓樓北陰陽營發(fā)現(xiàn)了南京先民的村落。當時，這里是金川河沿岸的二級臺地，取水方便，而又不會受到洪水侵犯。先民們依水而居，過著打漁、狩獵的生活。

△ 現(xiàn)在的紫金山山脊

為了狩獵，南京先民們硬生生走出了一條路。" 紫金山植被繁茂，鳥獸多，雖然不適合居住，卻是個狩獵的好地方。" 據(jù)姚亦鋒考證，這條路大致是從北陰陽營出發(fā)，經(jīng)過古平崗、雞籠山、九華山、富貴山，一路通往紫金山麓。

△ 北陰陽營遺址出土的新石器時代玉璜（南京市博物館供圖）

這條軌跡是怎么還原出來的？姚亦鋒解釋，北陰陽營遺址考古發(fā)現(xiàn)的陶罐、動物骨骼，證明當時南京先民們有狩獵動物的習慣，而按照當時的地理環(huán)境，人們想要繞過湖泊河流，從陸地上走到紫金山，就只有這么一條線路。" 其實，打開一張現(xiàn)在地圖就能發(fā)現(xiàn)，這條路是沿著一條連續(xù)的山崗延伸，而當時山崗兩側(cè)都是低洼地，河湖水面。"

△ 現(xiàn)在的南京鼓樓

春秋時期

江河交匯口成兵家必爭地

" 地擁金陵勢，城回江水流。當時百萬戶，夾道起朱樓。"

" 山圍故國周遭在，潮打空城寂寞回。"

一直到六朝時期，秦淮河水面都很寬闊；而揚子江的水域，一直到清涼山一帶。

姚亦鋒告訴現(xiàn)代快報記者，六朝時期，秦淮河和揚子江既有密切聯(lián)系，又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性質(zhì)的水系：一個是大江，一個是延伸到內(nèi)陸的一條河。春秋戰(zhàn)國時期，秦淮河寬度有 800 米到 1000 米，和現(xiàn)在長江南京段較窄的水域差不多；到孫權(quán)修石頭城的時候，秦淮河寬度為 300 米到 800 米。這些都有地理考古的證據(jù)。

秦淮河揚子江的交匯口，成了兵家必爭之地。" 控制了秦淮河和長江的交匯點，就是控制了這個地區(qū)最重要的交通樞紐，控制了這個地區(qū)甚至更遼闊的長江以南廣大地區(qū)。" 姚亦鋒說，春秋戰(zhàn)國時期，從楚國、吳國、越國來的歷代軍事家、政治家，要在這一帶稱霸，對水系的控制是最重要的。因此，這一帶都成了軍事上的爭奪戰(zhàn)略要點。

△ 現(xiàn)在的揚子江與秦淮河交匯處在三汊河一帶

從考古以及地理歷史角度考證，公元前 472 年前的越城，就建在秦淮河和揚子江的交匯處。因為，春秋越國時期，秦淮河入江口在現(xiàn)在的中華門東面一帶。

△ 石頭城遺址

東吳時期，孫權(quán)建的石頭城，也是在秦淮河和長江的交匯處。

六朝時期，秦淮河和揚子江造就了南京城的繁華。1700 多年前的南京成了大都市，引領(lǐng)潮流。

提前 " 劇 " 透

長江南京段文物匯集，一場穿越時空的 " 大戲 " 即將開場。

5 月，《從秦淮河到揚子江——古代南京段長江文物特展》將在南京市博物館（朝天宮）開幕，展覽將講述南京的源流故事。

長江對南京這座城市的孕育與塑造，究竟起到了什么樣的神奇作用？約 300 件（套）國寶將帶你去了解南京先民與秦淮河、揚子江的故事。

文 | 現(xiàn)代快報 + 記者 胡玉梅 張文穎 劉靜妍

圖 | 現(xiàn)代快報 + 記者 趙杰

視頻 | 現(xiàn)代快報 + 記者 儲希豪